哥斯拉桃

如果文字须有义务,那么唯一的义务就是愉悦(faire plasir)

[USUK•IV]拍纪录片也可以跨国恋?(大进展)

国庆快乐_(:з」∠)_



(7)



他们饱睡一场,直到中午。下午出发,选取背阴面进行仰拍,再顺着阳光进行航拍。如果他们想驻扎在昨天的平台,必须在夜幕下行动。高山动物及其机敏 ,一旦他们被发现,金雕可能就会放弃这个平台。




等天黑下来,他们开始行动。如果说在上山时使用着几乎被冻的变形的安全带、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随路面的起伏大幅度颠簸的过程是对忍耐度的考验,那么背着器材攀爬简直寒冷的雪山简直就是对螺旋式灵魂脱壳,和直面未知死亡危险的勇气的测试。




他们先开着较小的那辆吉普车顺着山路往上开,直到路窄到无法前进。因为内桑没有接受过正式攀登训练,碰巧他也只是刚刚恢复,所以就留守在靠近目标点的一块隐蔽的平地上,其他人继续前进。阿尔弗雷德不愧是山地方面的专家,路径和前进的速度都控制的很好,其他人则老老实实跟在他侧后方。




他们很快到达了一个昨天盯上的那个平台,五个人手脚利索的开始搭建帐篷,今晚他们本来计划留王耀、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在帐篷里埋伏,然而无奈帐篷太小,炉火也不够温暖三个人,王耀便主动退出,将机会留给专业人员。




这种伏击要持续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为了近距拍摄到这些大型猛禽,头一天晚上凌晨就要在这里守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可能都观测不到。这种纯凭运气的工作要求极好的身体素质和耐心,亚瑟对自己很有信心,毕竟他是那种在充斥着神奇味道的实验室里可以苟两天、去荒地上出外勤捕捉仓鸮捕食影像可以秒变“伏地魔”的人。不过在寒冷的夜晚,和另一个性感的男人缩在一个小帐篷里,身上裹紧最保暖的加拿大鹅都难以御寒,一口气坐到天亮,想想就很刺激。




他们在山下的小木屋里吃了热乎乎的糌粑和耗牛肉。亚瑟看着瑟咯嘣咯嘣嚼青稞酥的阿尔弗雷德,有些走神。酥油茶的热气凝在阿尔弗雷德淡金色的睫毛尾端,摘掉了眼镜的他看起来更加稚嫩,精致的面部结构凸显五官的立体,那一双碧蓝的眼睛是多么纯真。像是感受到了亚瑟的目光,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勺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了一眼。




亚瑟认怂地撇开了目光。他心里正祈祷着阿尔弗雷德不会觉得奇怪,所以错过了阿尔弗雷德同样闪烁的目光,低埋的头和有点发红的脸颊。




亚瑟9年级就有了第一个男朋友,他热爱文学,极其迷恋诗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害怕被别人发现,但是他的男友每天都会在放学后带他去拉特尼公园,与他分享惬意的时光。从他的学校到那里需要沿河向下走1个小时,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有多长。他们只亲吻过。后来因为兴趣的原因,两人分开了,不过现在依然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之后他在大学里交往过一两个同学院的人,但是都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亚瑟保持洁身自好,但是看到帅哥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次遇到阿尔弗雷德,他也没太多想,因为这个美国小伙子看起来太“直”了,亚瑟玩弄着自己的中指,努力把它掰直,但是由于基因的原因,他的手指总是有点弯,而且很软。他常常向小孩子展示自己的手指,把它们弯成奇怪的形状——当然,大部分孩子都吓哭了,除了一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也会问他:“您是不是魔法师”之类的话。




哦,他当然希望他是,最好能和动物交谈。“你们知道这座山上的大金雕什么时候来吗?”——多么省事!




时针走过凌晨两点整,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就催促余下的人快点下山,温度越来越低,再不走轮胎和发动机可能会被冻住。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先启动这辆山地车5-10分钟,等发动机热起来再出发,不然引擎会有很大压力。




亚瑟和阿尔弗雷德目送着车背后醒目的橘色灯光渐渐消失在弯曲的山道上。两人突然有一丝尴尬,明明昨天夜里交谈甚欢,此刻却一时语塞。




阿尔弗雷德先开口:“我们拿好器材上山吧。”不过他听起来有点紧张,装器材的时候还误把自己的头灯装进了包里(他本来应该直接带在头上)。




收拾完毕,两人开着小吉普车缓缓上坡。白天他们搭建的小帐篷就在车停驻地不远处,所以依靠头灯也不是很难攀登。小帐篷使用的是不反光的石灰白色,几乎和雪景融在一起。阿尔弗雷德让亚瑟抓住自己的冰镐手柄,两人借着头灯低亮度的光一前一后地向小帐篷前进。





(8)




雪渗进登山靴中,又潮又冷。亚瑟的裤脚和袜子边都被因体温融化又立刻向低温屈服而凝固的冰黏住,这让他十分不自在,像一只脚踩倒水的家猫。不过他也没什么可嫌的,阿尔弗雷德走在前面,他的小腿埋入更深的雪,已经为亚瑟“开辟”了一条较为好走的路,大概他会更难受吧,亚瑟无意识地思考着。抓住对方冰镐手柄,一前一后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暧昧。




“我们到了,”阿尔弗雷德开口。他们手牵着手(在某种意义上)站在那座白天精心搭好的小帐篷前。




“You first.”美国青年突然玩起绅士,亚瑟“哼”了一声,立即回击:“After you.”




阿尔弗雷德自惭形秽地先一步进去,其实他大概是怕自己进去了,这个小东西就塞不进去亚瑟了。亚瑟腹诽着跟了进去,这间立于高山之间的小帐篷,为了选取最佳遮挡和避风位置,割让了自己的体积和容量,果然,塞进两个男人并非易事。




——亚瑟弯着腰,尴尬地看着头灯照出的惨淡光芒下,已经努力缩小自己占地面积的阿尔弗雷德,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这间窄窄的帐篷都难以令他们并肩坐着。





本来他们一个人就够,毕竟只是躲避拍摄的工作,你只需要点上炉火,把镜头擦拭得干干净净,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靠在垫子上休息一会儿,太阳就顺着山背爬上来了。但是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两个人一起守着,以防有突发情况,可以有个照应。




“不如这样吧,”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挠了挠头,“我们先把汽炉放在最里面,然后我坐在后面,你坐在我前面把握摄像机?”




哦,这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提议!瞧,即使光不大亮,两人也都能看到对方有些窘迫的表情。亚瑟一时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下半身还留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所以只能屈从于现实的局限。




于是我们看见了以下“荒谬”的场景,亚瑟盘坐在帐篷前端,正在努力把长镜头架到外面,而不让它结霜。他微微前倾的身体之后,恰好是大一号的阿尔弗雷德,幸好后面还算宽敞,不然为免靠在汽炉上,他就要抱着亚瑟的腰了。




两个互相抱有好感的人却对这头帐篷里的暧昧大象装作完全容忍。只不过阿尔弗雷德擦拭镜头的手臂时不时会碰到亚瑟的上半身,而亚瑟的脑袋时不时会蹭到阿尔弗雷德的侧脸。




幸好这个姿势起码不会太累,亚瑟整理好仪器便开始犯困了,暖暖的炉火和阿尔弗雷德的呼吸令他十分安心。




“你要睡一会儿吗?”阿尔弗雷德从他肩侧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没事,我只是……有点困而已,呼”亚瑟心里很不好意思,可是他的哈欠接连而至,替他回答了问题。




“没事,”阿尔弗雷德从厚厚的冲锋衣里掏出一只老旧的怀表,借着头灯的光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三点半,太阳还要一会儿才升的起来。”




亚瑟用两只手扯着眼角,还想问阿尔弗雷德的那块表有没有什么家族渊源,但是上睫毛已经和下睫毛打起架来,他很快靠着阿尔弗雷德睡着了。




“你……不舒服的话,”阿尔弗雷德犹豫地开口,却发现身前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尽管其身体的重量只有一点点落在他身上,却足以使他感到被依靠的温暖。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可以抱着你。也许这句话在亚瑟醒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是现在当事人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啦!年轻人便欢欢喜喜取下头灯,轻手轻脚地改变了一下两人的位置,让心上人半靠在自己怀里。




在这冰天雪地里,数十条山峰,凌厉的风在外面呼啸着,即使你看不清外面,也知道它们在想着法子将冷气送进来。阿尔弗雷德曾经攀登过号称珠峰姐妹峰的贡嘎山,虽然由于天气原因,没有登顶,但也到了6800米的左右。那晚他和朋友扎营在山雪之中,入夜便是狂风大作,即使没有把帐篷掀翻,也仿佛就要做到了。阿尔弗雷德怕极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如雷贯耳的风声和朋友的呼噜声令他辗转反侧。幸好第二天他们决定下山,以避免未知的风暴和雪崩。




风是雪山的声音吗?一些东亚文明认为,山自有山神守护,有时会是类人的自然神,有时是龙(loong),阿尔弗雷德想,这些声音的确很像一头巨龙发出的声音。




亚瑟歪着头靠在他肩上,安逸的眉角暴露了他的毫不设防。阿尔弗雷德早就觉得他的眉毛粗得很有特点,便腾出一只手,轻轻拨弄那沙金色的毛发。汽炉缓缓烧着,唯一一点光亮就来自于那橘黄色的芯,昏黄的光在他冻得有些发白的皮肤上添了几分暖意。阿尔弗雷德注视着他,玫瑰色的眼角时而颤动,令他几次屏住呼吸。




他又想起前天正式见面的时候,亚瑟有点性感的口音和颇具风情的举动,令他有微醺的感觉。阿尔弗雷德眼神闪烁,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亚瑟。刚刚转去做猛禽研究时,他的教授曾带他去英国进行短暂的学术交流,不过由于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跟在教授身后多听多看打打杂,认识了一些猛禽圈的学者,而并没有机会主动结识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而且已经在RSPB和BBC跨界工作了的柯克兰前辈。




但是命运提前安排阿尔弗雷德见到亚瑟,并且记住了他。


tbc

下一章是回忆篇

醉鬼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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